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拉美国家如何面对北京的疫苗外交

郭笃为
2020年11月14日

拉丁美洲国家受到新冠疫情的严重冲击,各界一度对北京掩饰病毒来源的强烈质疑与谴责。在北京展开疫苗外交后,巴西、墨西哥和秘鲁等拉美国家如何应对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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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eru Coronavirus | Beisetzung der Opfer
图像来源: Getty Images/AFP/C. Mamani

(德国之声中文网)今年5月,新冠肺炎横扫拉丁美洲,曾引发各界对北京掩饰病毒来源的强烈质疑与谴责。5月习近平宣布向开发中国家提供20亿美元经济与社会援助,并专注受疫情影响国家,将个人政治声誉押在疫苗开发成败上。

2个月后,中国外长王毅与13个拉丁美洲与加勒比国家外长开疫情视讯会议,宣布提供10亿美元贷款购买新型冠状病毒疫苗。接受国家嘱托的中国疫苗生产商,在外交部协助下启动在拉丁美洲的大规模测试。

拉丁美洲3个受新冠肺炎严重冲击的国家,分别是巴西、墨西哥与秘鲁。三家中国新冠疫苗生产商先后出击,分别与三国签署大规模测试协议,开始在这些卫生况况极度陌生的国家,进行第三期人体测试。

巴西:选举抗疫纠缠不清

这三个国家中,以被称为”南美特朗普”的博尔索纳罗(Jair Bolsonaro)执政的南美大国巴西,状况最为复杂

疫情起始,博尔索纳罗指责中国应该为新冠病毒全球扩散负责,拒绝接受中国医疗物资援助。至10月21日,他甚至叫停了圣保罗市政府购买4,600万剂中国新冠疫苗和进行三期疫苗临床实验的协议,避免成为中国防疫大外宣的样版

博尔索纳罗说,巴西人不会成为测试中国疫苗的白老鼠;巴西政府除加速本国疫苗研制外,将优先购买美国产品

11月9日晚,巴西国家卫生监督局ANVISA宣布,因中国科兴中维生物(Sinovac)克尔来福(CoronaVac)新冠疫苗测试者出现严重不良反应,紧急叫停由圣保罗市国立布坦坦研究所(Butantan Institute)在6个州12个研究中心进行的大规模测试

11日上午,ANVISA以该死亡案件与疫苗无关,宣布授权重新恢复对9000人的试验。至于为何在出现重大意外11天后紧急叫停,至今仍是一个谜。

Brasilien I Jair Bolsonaro I Maske
巴西总统博索纳罗称,巴西人不会成为测试中国疫苗的白老鼠图像来源: picture-alliance/AP/E. Peres

据该研究所称,因严重不良反应而在10月29日死亡的受测者,经查明为自杀,与该测试无关。ANVISA强调暂停和恢复研究是临床研究中的常见事件,暂停并不一定意味着所研究的产品有质量、安全性或有效性方面的问题。

巴西新闻社Agencia Brasil引述布坦坦研究所所长迪马斯·科瓦斯(Dimas Covas),指出他还是透过新闻报导才获悉被下令停止测试。该名志愿者死亡后,已经在11月6日依规向ANVISA提出详细报告。志愿者死亡与疫苗无关,政府的决定令他们感到惊讶、不安和愤怒。

停止测试中国制疫苗的决定,导致各界批评,指责总统以政治考量封杀其竞选连任对手圣保罗州长若昂·多里亚(João Doria)支持的科兴疫苗,置民众生命安全于病毒的威胁中。

《圣保罗页报》(Folha de Sao Paulo)所属“页报资料”(FolhaData)最新民调显示,支持博尔索纳罗连任者的比例仍有过半,而这些人正是他封杀中国疫苗的后盾。

鉴于民间舆论强烈批评声浪,以及567.5万人染疫的现实,博尔索纳罗在11日晚澄清巴西将购买包括科兴中维生物在内的有效疫苗,只要获得卫生部和ANVISA的批准。

墨西哥:多方采购降低依赖中国风险

10月15日,拉丁美洲第二个疫情大国墨西哥与天津康希诺生物(CanSino Biologics)签署预购框架协议,自2020年底至2021年向墨西哥供应3,500万剂重组新型冠状病毒疫苗,并获得批准进行临床试验。

与巴西不同的是,墨西哥外长马塞洛·埃布拉德(Marcelo Ebrard)在总统安德烈斯·洛佩斯(Andres Lopez Obrador)的记者会上,对中方提供高暴露风险人群构筑免疫屏障表达谢意。

墨西哥外交部国际事务司副司长玛莎·德尔加多(Martha Delgado)证实,10月30日收到首批疫苗,由卫生部授权13州与首都的1.5万健康自愿者进行包括安慰剂的双重盲目测试,这占全球接受试验总人数4万人的三分之一。

11月6日,第一组1,000名受试者在瓦哈卡州(Oaxaca)入组并接种疫苗,目前仍未传出有强烈不良反应的报道。

墨西哥同时也与美国辉瑞签署了疫苗预购意愿书,预定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采购775万至1.72亿剂疫苗,降低了完全押注康希诺疫苗的健康与外交风险。

Coronavirus Bestattung der Toten in Peru
秘鲁是拉丁美洲的新冠重灾区之一图像来源: Reuters/S. Castaneda

洛佩斯总统说,一旦任何疫苗测试成功,除他自己外,也将下发全国免费接种。

秘鲁:征求更多自愿受试者

拉丁美洲第三个新冠重灾区是秘鲁,中国国药集团(Sinopham)中国生物新冠疫苗在8月20日获得临床试验批件,并由总统、外长与中国大使正式对外发布。

9月17日,秘鲁两所大学的6,000名自愿者在大学保证一旦发生任何状况将提供必要协助下,启动Sinopham新冠疫苗三期试验。

秘鲁卡耶塔诺埃雷迪亚大学(UPCH)负责试验的专家赫曼·马拉加(German Malaga)10月24日在接受秘鲁电视TV Peru专访时透露,自愿者不足影响试验,这也是预期的过程。

他呼吁5000名志愿者加入Sinopham的试验行列,尤其是平日接触面较广的军人、警察与街头小贩。说疫苗如果能起到60%的保护能力,将会被视为有著积极的效果。

该校一位名为Mario Arce的学生说,他对试验抱有戒心,幸好接种疫苗后并未发生太大的反应。

国营安第斯通讯社(Agencia Andina)报导,外长马里奥·洛佩斯(Mario Lopez Chavarri)称包括Sinopham和辉瑞在内,预期2021年将可为1,100万秘鲁人接种疫苗。

疫苗何价?疫苗无价

秘鲁《商报》(El Comercio)在8月24日国药集团中国生物疫苗宣布预备启动试验时,对秘鲁政府批准测试的不同新冠疫苗价格进行查询。

阿斯利康制药(AstraZeneca)每剂4美元,辉瑞(Pfizer)每剂24美元,强生(Johnson & Johuson)20美元,而中国生物疫苗两次接种的价格,依所引述的中国《光明日报》报导,居然是124美元。

秘鲁内阁会议主席沃尔特·马托斯 (Walter Martos)答復《商报》提问时,表示采购疫苗将会有优惠价格和有利的条件,但没有透露任何细节。

正在巴西、墨西哥进行三期测试的新冠疫苗价格,也未见透露。

贷款诱因未影响哥斯达黎加疫苗采购

12日中午,中美洲哥斯达黎加总统卡洛斯·阿瓦拉多(Carlos Alvarado)宣布,政府已经与阿斯利康制药签约,采购该公司与牛津大学合作研发的新冠疫苗,哥斯达黎加能成为全球首个获得该疫苗的国家。

该国卫生部副部长比卓·冈萨雷斯(Pedro Gonzalez)说,签约采购100万剂供50万人使用,每剂价格4美元,将自2021年首季开始供应。

哥斯达黎加是中美洲首个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建交的国家,也是北京列入承诺提供购买疫苗贷款的拉美建交国之一,目前并无中国制疫苗的测试计划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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